想飛 I WANT TO FLY

以前一直對周圍男性友人（對，佛萊德就是你）哈日本妹的論調感到不解。我的意思是說，雖然我知道日本女性給人溫順甜美、老公回到家後會跪在地上泡茶拿拖鞋提包包的印象，不過那只是日劇裡的角色吧，現實生活中的日本女性真是如此嘛？不過到今天我總算有了終於了解的想法。

一直以來，我一直對自己大剌剌的個性感到自豪。也許說不上是自豪，但我喜歡這樣直率的自己。穿起來最舒服的衣服是Ｔshirt牛仔褲球鞋，出門時能不化妝就不化妝，能不戴隱形眼鏡盡量不戴，動作絕不扭捏，開心的時候大笑，講話直率，看到男生時也可以大方地交談。結果，來到這裡後，開始懷疑自己不夠有屬於女人的優雅。

對，這裡說的無關女人味，而是女人的優雅。

在東大食堂裡，坐在對面的日本女生靜悄悄地等男朋友點完餐端了食物過來，才慢條斯理打開自己帶的粉紅色便當盒。便當盒外還用粉紅色的手帕包著。打開那小到不能再小的便當盒後，我和Ｈ偷瞄了一下，裡面裝的內容物五顏六色的，有肉有青菜有蛋捲，而且更重要的是，每樣菜都另外裝在圓形包裝紙裡。女生小口小口地吃著。那麼她隔壁的男伴呢？也是每吃一口麵，另一隻沒拿筷子的手就遮在嘴巴上，相當含蓄。相形之下，坐在對面的我，點了碗超大的鮭魚卵親子丼後，一手筷子一手湯匙大口大口吃飯，還偶爾把湯匙伸到Ｈ的碗中掠食。等我的親子丼快要見底時，對面的女生還吃不到一半。我開始感到慚愧。

說話的方式也一樣。來這裡後跟日本女生對話幾次後，我發現她們說話時總給人優雅有禮的感覺，而我為什麼好像不太有禮貌？沒過多久我終於發現問題出在哪裡。我說話時習慣性地比手畫腳。日本女生呢？絕對不會看到日本女生天花亂墜的雙手齊飛，她們的肢體動作很不明顯，說話時的聲調還很輕柔。事實上，連日本男性在電車中都很難得會大聲喧譁，由於政府鼓勵在電車裡手機要開震動（manner mode），所以電車裡總是可以看到人們安安靜靜地玩手機。

我對於日本女生說話時動作小又聲音輕柔的觀察，最後還是在Ｈ的助理身上得到印證。Ｈ的助理身高大約172公分（就這裡看來她絕不是傳統一般的日本女生），她大學時代在加拿大當過交換學生，工作幾年後也在法國住了一陣子，所以英文法文都會。跟她相處了幾次後，我斷定她不是一般的日本女生，才放心地鬆了一口氣，跟她說話不須要特別客氣特別拐彎抹角，跟她的距離也拉近了。平時跟她說話時雖然都用英文交談，不過當她得知我已經開始在上日文課後，有意訓練我，跟我的談話中開始使用日文（用很慢的速度），而我也很配合地用日文回答。就在這時候我發現了助理小姐用的語言不同時，身體語言和態度也隨之改變的行為。

當助理小姐用英文交談時，肢體語言幅度很大，說話聲音不知不覺高了起來，疑問句的時候顯得有些誇張，大剌剌的樣子讓我心想怎麼跟我很合。當她切換成日文時，很奇妙地，說話的聲音變得非常輕柔，抑揚頓挫變少，語調簡直就像百貨公司裡的電梯小姐。怪不得我跟日文課班上的哥倫比亞籍的男同學聊天時，問他既然太太是日本人，應該可以常常跟太太練習日文時，哥倫比亞的男同學回說，才不呢，他太太不喜歡跟他用日文講話，因為他太太不喜歡使用日文時伴隨而來的行為（時常鞠躬哈腰、順從？）。

除了說話和肢體動作外，日本女生在穿著上也偏向可愛風。雖然在台灣時我時常逛sogo三樓的日本牌衣服，當時我也只覺得日本牌的衣服比較精緻，型也比較好看。來到日本後才發現日本女生穿的衣服都走可愛路線。衣服上面時常會出現波浪紋，洋裝超短，長度都在大腿一半以上，顏色粉嫩，下緣寬出去還帶點波浪。如果是在紐約買one piece的話，款式則一定是深色、低胸、緊身性感的type。日本男生呢，則一律都穿鉛筆褲----褲腳縮回來的褲型，跟美國男生流行的直筒褲又不同（我個人是比較欣賞男生穿直筒褲，比較有男子氣概）。上次我跟Ｈ趁著在台灣時買了一對情侶夾腳拖鞋，在這裡偶爾去隔壁的7-11或在家附近買菜散步時，穿夾腳拖出門很方便。我們住在東大所在的文京區，文京區是文教和住宅合一的區，然而即使是在夏天，我們也從沒看過路人甲穿夾腳拖。在這裡，除了高跟鞋或靴子外，人人都穿包鞋。進到電車裡看到人人盯著我們的夾腳拖看，讓我突然懷念起以前在紐約時男男女女都穿夾腳拖，就連通勤的女性上班族也時常上半身穿正式的套裝，腳上套著夾腳拖、或者上半身穿漂亮的深色one piece，腳下穿夾腳拖的樣子。

雖然我對化妝品的認識不深，不過即使是我也感覺的出日本女生的妝不一樣。首先我要強調的是，這裡即使是上了年紀的女人，仍然人人出門化妝，人人出門都會打扮。在台灣----不要說上了年紀的女人完全不打扮、隨隨便便頂了歐八桑卷髮穿著睡衣就出門了，很多女性上班族都不見得會化妝。日本人的妝----雖然也畫眼妝也會描眼線，可是不知怎的看起來就是一副白淨清秀的樣子，跟老美女生的妝emphasize大眼妝、整體強調sexy的感覺又不太一樣。

總之，看來如果我在這裡仍維持穿我的T shirt牛仔褲運動風的話，就要被歸類為不修邊幅又不優雅的女生了。